摘要:退学后考进北京电影学院,毕业后在西藏工作了五年,凭借《五彩神箭》拿到上海电影节最佳摄影,随后担任了《老炮儿》《我不是潘金莲》《芳华》的摄影师。
摄影师 罗攀
怎么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电影摄影师呢?罗攀给了我们答案——
理性思维
电影是艺术,但摄影师在探索这门艺术的时候需要理性,而不是随意宣泄自己的想法和情绪。罗攀在师范大学学的是英语,退学以后再到电影学院,中间有一年半的空档期。这一年半罗攀在湖北四处打工,那时候19岁,觉得自己很年轻,做过很多工作:在雕塑厂砸过坑,在高速公路上修过路,修过摩托车,甚至捡矿泉水瓶去卖……那段经历给了罗攀非常多的生活感受,帮助他在读剧本的时候去理解和感悟。
罗攀一直说:不要以为摄影师只是一个技术代名词,摄影师首先要是一个文学鉴赏者。没有文学鉴赏能力就不能判断一个剧本的好坏,就不能探求剧本中角色的内心,就不能在拍摄中抓到最适合的拍摄角度和方法。
专注当下做的事
罗攀大学毕业以后去西藏工作了5年,这5年他最大的收获就是:你应该更加专注你正在做的事情。罗攀在西藏五年的经历让他觉得,没有什么事情是了不得的,包括拍摄时候的手法、技巧,没有一种形式是绝对的,因此作为摄影师不应该总是想着用什么厉害的技术去呈现,而是更应该专注当下所做的。
摄影师是事务性工作,有很多事情要做:跟导演沟通、跟演员沟通、做技术上的准备等等,而你的专注度决定了你的高度。每个人的工作态度都会相互影响,导演看到摄影师非常专注一定会喜欢他的。但如果你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别人却不知道你在干什么,这不是件好事。
熟悉电影语言
现在商业片主要的消费模式是暴力和性。这是人的本能欲望,在电影中得以呈现。而作为摄影师,熟悉这样的电影语言,对拍好一个商业片相当重要。比如拍《老炮儿》的时候,导演管虎问罗攀:你想拍什么样的北京?罗攀就明白了管虎不想再去重复拍烂了的京腔京韵京味儿,他想呈现一个不一样的北京,于是罗攀就尽量把这种熟悉感陌生化。一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老炮儿用暴力的手段来发泄自己的孤独感,这是电影呈现的核心内容。
拍《五彩神箭》时候也是,用现代的方式拍了一个传统地域人的故事。罗攀没有重复导演一贯的自然纯朴风格和长镜头,他弱化了西藏的地域性,不表现西藏风景多美,而是用现代化电影语言,把有意思的故事本身拍出来。
知道什么是商业化标准
中国还没有把电影的工业化达到一定的标准,但优秀的摄影师是应该知道这个标准的。
商业片标准有三个:
01 类型化影像
比如拍一个恐怖片,影像化模式都有一个标准,要达到这个工业化标准,才能叫恐怖片,但是我们对类型的认识还差很远。
你的曝光控制、噪点、荧幕亮度、夜景的反差控制、整个信息量是否都那么好呢。美国标准的商业片影像质量非常高,让人感觉到工业的美,即使故事很一般,表达的情感也很一般,但是你爱看,因为它达到了消费级的水平。
03 流程监控
从前期拍摄到后期放映,这一整个的工业化流程是否能监控。标准电影工业化下的摄影师是从前期筹备,比如需要用什么设备、镜头质量要求是什么,到现场拍摄,每个地方都按照当初设计那样来完成;影片后期调色到电影放映,都在你的控制下。但在中国影院的荧幕亮度都没有标准化控制,你在调光室看到画面很亮,到电影院荧幕上放就看着很暗,你也无法去控制。
比如《烈日灼心》,罗攀自己在每个电影院看到的亮度都不一样。
知道何谓电影摄影
电影摄影的特征是:画面永远都不是单独存在的。电影摄影的全部表达包括了服装、美术、灯光,甚至包括了导演的调度和演员的表演。
罗攀发现他对《烈日灼心》所有的技术上的处理,后期是没有办法说出来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,但在那个环境下就有很多刺激点。比如演员、剧本、导演调度,换一点元素比如换个演员,他就可能不会那么去处理。
还有很多临场发挥的东西,比如镜头的摇晃、焦距的变化,在那个当下他想去借助这样的镜头来表达角色内心更深层的东西。也是在跟演员交流中慢慢熟悉起来演员的表演方式,知道在那个时候要推上去,帮助他更好地呈现。
当然在中国电影工业化还不成熟的今天,罗攀自己也有很多地方需要进步,他给自己的要求是即使自己没有那么好的想法,也要尽量保证影像质量往电影工业化标准上去靠。这也是对很多还在努力的电影人的激励。